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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诃衍。次三渊韵 清 · 赵观彬
五言律诗 押东韵 出处:悔轩集卷
灏气中间积,尘缘一半空。
宿云犹润石,初旭正明枫。
礼佛僧心静,评山客眼公。
毗卢馀债在,此路梦应通。
与弟安成侯嵩述佛义书 后秦 · 姚兴
 出处:全晋文
吾曾以己所怀,疏条摩诃衍诸义,图与什公评详集中,遂有哀故,不复能断理义。
未久什公寻复致变,自尔丧戎相寻,无复意事,遂忘弃之。
近以当遣使送像,欲与卿作疏,箱箧中忽得前所条本末,今送示卿,徐徐寻抚。
若干卿有所不足者,便可致难也。
见卿来日,并可以当言笑,吾前试通圣人三达观以咨什公,公寻有答。
今并送往,诸此事皆是昔日之意,如今都无情怀,不知如何矣(《广弘明集》二十一,又《十六国春秋》六十。)
胜鬘经序 南朝宋 · 释慧观
 出处:全宋文卷六十三
胜《鬘经》者,盖方广之要路,超升之洪轨
故其为教也,创基覆篑,而云峰已构;
冲想一兴,而渊悟载豁。
言逾常训,旨越旧篇,故发心希圣,而神仪曜灵,归无别章,而叹德斯备。
诚感声发,而尊号响集
然后勒心切戒,旷志僧那,善摄靡遗,大乘斯御,驰轮幽辙,长驱永路,期运克终,诞登玄极,玄极无二,故万流归一,故曰二乘皆入一乘。
所谓究竟第一义乘,一诚无辨,而义有区分,名曰义生,故称谓屡转,三五之兴,盖由此也。
尔其奥也,穷无始之前,以萌解惑之本,究来际之味,挹泥洹之妙。
文寡义丰,弥纶群籍。
宇宙不足以拟其广,太虚不能以议其量,渊兮其不可测也,廓兮其不可极也。
将求本际之源,追返流之极者,必至于此焉。
司徒彭城王,殖根遐劫,龙现兹生,依迹上台,协赞皇极,而神澄世表,志光玄猷,闻斯幽典,诚期愈旷。
凡厥道俗,莫不响悦,请外国沙门求那跋陀罗,手执正本,口宣梵音,山居苦节,通悟息心。
释宝云译为宋语,德行诸僧慧严等一百馀人,考音详义,以定厥文。
宋元嘉十三年岁次玄枵八月十四日,初转梵轮,讫于月终。
公乃广写云布,以泽未洽,将兴后世同往高会道场,故略叙法要,以染同慕之怀(《释藏》迹九。)
来汉地四部序录 其四 弥沙塞律 南梁 · 释僧祐
 出处:全梁文卷七十一
弥沙塞者,佛诸弟子,受持十二部经,不作地相,水火风相,虚空识相,是故名为弥沙塞部。
此名为五分律,比丘释法显师子国所得者也。
《法显记》云:「显本求戒律,而北天竺诸国,皆师师口传,无本可写,是以远涉,乃至中天竺」。
摩诃乘僧伽蓝得一部律,是摩诃僧祇,复得一部钞律,可七千偈,是萨婆多众律,即此秦地众僧所行者也,又得《杂诃毗昙心》,可六千偈,又得一部綖经,二千五百偈。
又得一卷《方等泥洹经》,可五千偈,又得《摩诃僧祇阿毗昙》,法显住三年,学梵书梵语悉写之,于是还。
又至师子国二年,更求得弥沙塞部梵本,法显晋义熙二年还都。
岁在寿星,众经多译,唯《弥沙塞》一部,未及译出而亡。
宋景平元年七月,有罽宾律师佛大什来至京师其年冬十一月琅邪王练、比丘释慧严竺道生龙光寺请外国沙门佛大什出之。
时佛大什手执梵文,于阗沙门智胜为译,至明年十二月都讫(同上)
胜鬘经序 南朝宋 · 法慈
 出处:全宋文卷六十四
《胜鬘经》者,盖是方等之宗极者也,所以存于千载,功由人弘,故得以元嘉十三年岁在乙亥,有天竺沙门,名功德贤,业素敦尚,贯综大乘,远载梵本,来游上京,庇迹祇洹,招学赞访。
才虽不精绝,义粗辉扬,遂播斯旨,乃上简帝王
于时有优婆塞何上之,尸丹杨尹,为佛法檀越,登集华辇,敏德名望,便于郡内,请出此经。
既会贤本心,又谨传译,字句虽质,而理妙渊博,殆非常情,所可历虑。
竺道生义学弟子竺道攸者,少习玄宗,偏蒙旨训,后侍从庐山,温故传覆,可谓助凤耀德者也。
法师元嘉十一年,于讲坐之上,迁神异世,道攸慕深情恸,有若天坠。
于是奉诀坟垄,遂遁临川,三十许载。
经出之后,披寻反覆,既悟深旨,仰而叹曰:「先师昔义,暗与经会,但岁不待人,经袭义后。
若明匠在世,剖析幽赜者,岂不使异经同文,解无馀向者哉」。
辄敢解释,兼翼宣遗训,故作注解。
凡有五卷,时人以为文广义隐,所以省者,息心玄门。
至大明四年孝武皇帝以其师习有承,敕出为都邑法师
慈因得咨觐,粗问此经首尾。
又寻其注意,窃谓义然。
今聊撮其要解,撰为二卷,庶使后贤共见其旨焉(《释藏》九)
石经山 清末至民国 · 黄浚
 押先韵
拘尸阇维逾千年,三藏罗汉相矫虔。
鸠尸那竭国入海,正法当灭无再延。
阿难垂泪告四众,永世释子心悁悁。
北齐慧思憬此志,护法自谓藏山便。
琬师瓶锡继不坠,追琢秀景留幽燕。
我踰防山拊南隩,岭脊遥见青摩天。
皠皠洞门列飞楯,稍有松柏芃其巅。
洁斋向晚宿西峪,晓蹋荦确辞竹箯。
兹山脉导红螺崄,般州岢罗相周旋。
洪荒旧传七龙穴,谁其得者南岳禅。
想当伐山践弘愿,亿众邪许开必先。
上烦雷车漂香树,下乞宫禁糜金钱。
创源大业逮贞观,涅槃经始完彫镌。
砻磨方石锢以铁,缒凿甘井岩为穿。
祖堂五代踵将作,佛力所向无至坚。
自唐迄辽盛写补,朝山五塔思金仙。
雷音一洞最袤广,千佛绘柱书字妍。
其馀诸洞閟白日,时有异客窥椎毡。
我来凭眺致三叹,嵎地杰构天能全。
众生已在瞋恚窟,孰发龙藏消冤愆。
袈裟变白度不远,文字刊落言无诠。
眼前涿野绿浩浩,昨岁战骨萦荒烟。
摩诃衍溪上。遇桂树有吟庚辰 清 · 南有容
 押遇韵 出处:䨓渊集卷之七
尘中有居士,山里有桂树
洛阳几时空相忆,蓬壶千里忽相遇。
前者山人招我隐,书中嗔我来何暮
且言夫子同心期,白首可以相伴住。
今日相逢奈乐何,还嗟须鬓已成素。
攀枝怅望未言归,春露漙漙盈衣屦。
书遗文后 隋末唐初 · 僧凤
 押先韵
苦哉黑闇女,乐矣功德天
智者俱不受,愚夫纳二边。
我奉能仁教,归依弥勒前。
愿阐摩诃衍,成就那罗延。
姚秦三藏罗什法师 隋末唐初 · 李世民
七言律诗 押青韵 出处:全唐诗续补遗
秦朝朗现圣人星,远表吾师德至灵。
十万流沙来振锡,三千弟子共翻经。
文含金玉知无朽,舌似兰荪尚有馨。
堪叹逍遥园里事,空馀明月草青青(清陆耀遹《金石续编》卷二十。)
岳麓寺 盛唐 · 李邕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六十三
夫天之道也。东仁而首。
西义而成。故清泰所居。
指于成事者已。地之德也。
川浮而动。岳镇而安。
故耆阇以居。取于安定者已。
兹寺大抵。厥旨元同。
是以回向度门。缠于郭右。
仰止净域。列乎岩巅。
宝堂岌嶪于太虚。道树森捎于曾堵。
无风而林壑肃穆。不月而相事澄明。
化城而真。梵天犹俗。
名称殆绝。地位尝高者。
不其盛欤。麓山寺者。
晋太始四年之所立也。有若法崇禅师者。
振锡江左。除结涧阴。
尝与炎汉太宗长沙清庙。
栋宇接近。云雾晦冥。
赤豹文狸。栋萝薜带。
山祇见于法服。宝后依于佛光。
至请旧居。特为新寺。
禅师洎翼日。宏聚谋。
介众表之。明诏行矣。
水臬有制。邱墟尽平。
太康二载。有若法导禅师者。
莫知何许人也。默受智印。
深入證源。不坏外缘。
而见心本。无作真性。
而注福河。大起前功。
重启灵应。神僧银色。
化身丈馀。指定全摸。
摽建方面。法物增备。
檀供益崇。广以淩云之台。
疏以布金之地。有若法悯禅师者。
江夏人也。空慧双铨。
寂用同辔。慈目相视。
净心相续。综覈万法。
安住一归。注大道经。
上乘理。永托兹岭。
克终厥生。逮宋元徽中
尚书令湘州刺史王公讳僧虔右军之孙也。
信尚敬田。作为塔庙。
追存实相。加名宝山
𥎪乎弓冶笔精。陶甄意匠。
留书藏石。缄妙俟时。
候法宇之倾低。斯珍价以兴葺。
远虑将久。遗事未彰。
梁天监三年刺史夏侯公讳祥。
了义重元。别搆正殿。
绍泰二年刺史王公讳琳。
律师法贤。或在家出家。
或闻见眼见。建涅槃像。
开甘露门。长沙内史萧沆。
振起法鼓。宏演梵言。
继揵槌于景钟。纳贝叶于层阁。
陈司空吴明彻。侍中镇南晋安乐阳
并佛性森然。国桢秀者。
壮回廊以云搆。蔚联居以天覆。
开元九年。天台大禅师守护法身。
澄清悲海。严幢标耸。
智火融明。袭如来堂。
坐法华定。四行乐而不取。
三贤登而更迁。有若昙捷法师者。
伐林及树。染法与衣。
不坠一滴之油。有沾大根之雨。
总管大将军齐郡公权公讳武。福德庄严。
慧方便。疏写四部。
镇重百城。有若智谦法师者。
愿广于天。心细于气。
诵习山顶。创立花台
有若摩诃衍禅师者。五力圆常。
四无清净。以因因而入果果。
以灭灭而会如如。有若首楞法师者。
文史早通。道释后得。
远涉吴会。幽寻天台
法界图于剡中。真诀论于湘上。
具究竟戒。敷解说筵。
法开无量之门。一音警无边之众。
方等有以复悔。双林有以追远。
并建场所。互为住持。
惟□□禅师者。迹其至。
凭其高。起乎云门。
绝彼尘网。深以为性有习。
道有因。止于心。
返于照。习也者坐乎树。
居乎山。因也者固。
习而无因则不住。因而无习则不證。
是以区和正觉。阿若冥搜。
想息而精进甲坚。爱除而烦恼壳散。
百川到海。同味相咸。
千叶在莲。比色于净。
起定不离于平等。发慧但及于慈悲。
故能闻者顺其风。观者操其道。
牧伯萃止。皇华荐臻。
启焚香之上缘。托神佛之嘉愿。
上座惠杲寺主惠亶都维那兴哲等。皆静虑演成。
妙轮转次。因差别而非法。
随品类而得根。去二见而入流。
率一心而办事。咸以形胜之会。
如彼修行之迹。如此而丰碑未勒。
盛业不书。安可默而已哉。
将何以发挥颂声。披扬宿志者也。
司马西河窦公名彦澄。硕德高闱。
绍贤远识。器守岳厚。
抚操冰清。属以师长阕官。
摄行随手。以家而形于孝友。
以巳而广于诗书。以重而雅俗自兴。
以明而至道丕若。且犹归心净土。
模范佛乘。摧憍慢之外幢。
兴开示之真语。建谋偫吏。
乃命下寮。顾蛟山之易疲。
叹龙宫之难纪。其词曰。
天地有象。圣贤建极。
宴坐中岩。成道西域
后代袭武。前良作则。
安乐是依。灵鹫是式。
一想冥契。二归愿塞(其一)
金方置庙。衡麓开场。
龙象拥锡。人天护香。
思神赐土。灵化度堂。
重镇牧伯。上游侯王。
光昭法侣。大启禅房(其二)
幽谷左豁。崇山右峙。
瞰郭万家。带江千里。
玉水布飞。石林云起。
雷激庭际。月窥窗里。
花台随足。天乐盈耳(其三)
人与地灵。心将法灭。
既往在此。比明齐哲。
佛日环照。牛车结辙。
连率顺风。驷骊钦烈。
访道追胜。形驰目绝(其四)
碑板莫建。轨物未宏。
和合是请。佐贰是膺。
政敷大郡。信发广乘。
愿言有述。以访无能。
惟石可久。与山不崩(其五)
冯鱼山张粲夫洪稚存余少云同集寓斋为饯花之饮得饯字 清 · 黄景仁
 押铣韵 出处:两当轩集卷第十五
今朝百事从屏遣,一饮无名借花饯。
春藏佛地晚更浓,客惜芳时会频展。
入杯一片意已醺,铺径重茵坐随选。
绣幡微袅星辰间,锦幕不张蜂蝶善。
高谈欲下曼陀罗,结习讵了摩诃衍
我今示疾倏衰飒,公等逢欢宜劝勉。
明当阖闼谢羊欣,门外香泥愁踏践。
再答日本国十问 北宋 · 释知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明尊者教行录》卷四
一问:定性声闻成佛不成佛疑。
《解深密经》云:「成就第一趣声闻,一切诸佛尽力教化,不能令其坐道场,得无上菩提。
我说名为寂灭声闻」。
《唯识论》云:「定性声闻入无馀涅槃者,身智俱灭,犹如虚空。
非众生数,更不发心」。
且经论若尔,而天台宗若何解释《深密》、《唯识》之文,显定性声闻成佛之道理耶?
答:《深密》、《唯识》经论是显露施权之教,声闻趣寂,唯尚偏真,依理发心,但成灰断。
未知实理,究竟真常,欲趣菩提,终不可得。
及至鹫峰法华会上,开权显实,正直舍方便,但说无上道,三周授记,声闻作佛。
不可更执昔日经论,声闻不得作佛也。
二问:阐提成佛不成佛疑。
《善戒经》云:「若无菩萨性者,虽复发心,勤修精进,终不能得阿耨菩提」。
《瑜伽论》云:「无种性诵持《瑜伽》,以无种性故,虽则发心及修加行,不堪圆满无上提菩」。
如是,经论足显阐提无成佛义。
今天台宗于彼经论,若何融会?
答:所引《善戒》、《瑜伽》发心修證,称阐提无性者,此是藏教。
发心同前二乘,未明中实真常之性,非是阐提人也。
其阐提者信心未具,未能发心,谓无缘、了二因,所以不云成佛。
故《涅槃》云,或有佛性,阐提人有,善根人无(谓阐提有恶境界性。)
或有佛性,善根人有,阐提人无(谓善根人有善因缘性故。)
或有佛性,二人俱无(谓俱无缘了二性故。)
以上无缘了二性,故说阐提无佛性义。
又经云,或有佛性,二人俱有(谓有正因佛性也。)
约此正因,阐提极恶有成佛义。
是以《涅槃》终极显性谈常,不简阐提极恶,咸同正性,俱得成佛,况二乘耶。
三问:非情草木成佛不成佛疑。
《涅槃经》云:「若拘陀树有心,我当授与阿耨菩提记。
以其无心,故不与授记」。
《法相论》云「真如能为一切诸法所依,无心草木虽无所变,但有理性,无行性,不可成佛」云云。
今天台宗如何解释经论,建立非情草木成佛耶?
答:《涅槃经》、《法相论》「草木无心,但有理性、无行性」者,此是权教,故简无情。
为起真修,乃须进行,方得成佛。
缘修乃是无常,即是本无今有义也。
欲显真修,须依理性。
理非今古,不简色心,一成一切成,故说无情成佛也。
又依缘修说,无情成佛者,相尽情忘,则无情悉成佛矣。
四问:《法华·嘱累品》安前安后疑。
罗什译于《神力品》后次置《嘱累》,而法相宗立十不可、八相违,须移经末。
若尔,如何通彼一十八难?
当依罗什所安耶?
答:《嘱累》一品,慈恩、安国并令移于《劝发品》后。
若在于前,有八相违、十不可。
天台之意,须依罗什次《神力品》。
荆溪总别破之,亦八不可、十相违。
且出塔已后,凡述多宝,皆云塔中,不云见佛。
若移在后,无出塔处,一不可也。
分身散后,凡有所述,唯论佛塔,不涉分身。
若移在后,佛无散处,二不可也。
《嘱累》文中,佛散土秽已下经文言不涉净,若移在后,无复秽处,三不可也。
会本居地,因塔升空,佛散出塔,后文在地。
若移在后,无还地处,四不可也。
《嘱累品》后经既未尽,但述众喜,不云而去。
若移在后,须加而去,五不可也。
《劝发品》后无复馀文,经既已终,则云而去。
若移在后,须除而去,六不可也。
本迹事毕,须有所付,是有嘱累。
若移在后,法无所归,七不可也。
《嘱累》已后,明乘乘人,事须嘱累。
若移在后,师弟参杂,八不可也。
其十相违一一叙破,具载妙乐《记》中。
五问:今昔一乘同异疑。
《法华》曰:「十方佛土中,唯有一乘法」。
盖昔日为三为二,今经开之唯一耳。
若然,何如《胜鬘经》云:「声闻缘觉皆入大乘。
大乘者,即是佛乘,是故三乘即是一乘」。
此言一乘,与今《法华》一乘同耶?
异耶?
同则有妨一代化意,异则异相云何?
答:经论同异固多,要须以义定之则可。
且《胜鬘》一经部居第三方等时教,二乘在座,正当弹呵转小入大之时。
台教有曰,若到《方等》,必到《法华》者,盖受弹之后,次第證入也。
而彼经谓二乘入一乘者,一者此经《方等》部中,预叙《法华》当来所證耳。
故彼经上文云「必当得阿耨菩提」。
何以故?
声闻缘觉皆入大乘,请观当得之言,自见指归矣。
二则若就《方等》自论,则二乘受呵,转藏成通。
通是摩诃衍门,亦得谓之二乘皆入大乘也。
二释之中,初义为正。
六问:文殊无去有来疑。
且此经序分文殊为列众之首,复为弥勒引古决答。
至下三周之中,并无文殊入海之文。
如何《达多品》忽于大海娑竭罗龙王宫涌出耶?
答:文殊无入海之文者,准佛成道后四十二年,便居灵鹫说《法华经》。
首尾八载,时既长远,或有入海之文。
经文传译,此土从略,是故不云也。
此犹约事,解释如此。
若约理智伸之,此经如来常在海中宣扬,文殊实智周遍,岂隔鹫峰听受。
理既无在,宁局方隅?
感应而处处释迦,随缘而身身妙德也。
七问:龙女成佛权实疑。
经云「八岁龙女于刹那顷发菩提心」,乃至云「即往南方无垢世界,坐宝莲华,成等正觉」。
且三论法相宗难曰,彼娑竭罗龙王既是深位,权现龙身,岂其龙女成佛是实證耶?
答:他宗言权者,乃是高位圣人为轨下凡,故示近成。
天台云实者,显佛乘权巧妙力,开性海不思议真常
一念发心,便成正觉
故疏引经云:「法性如大海,不说有是非。
凡夫贤圣人,平等无高下。
唯在心垢净,取證如反掌」。
舍利弗举女人五障以为疑,智积明积劫行行而作难,龙女以圆珠献佛,息众疑心。
何至今日更存犹豫耶?
八问:龙女华座成佛别圆疑。
且龙女成佛若是圆乘,当以虚空为座。
何故坐宝莲华,而是别佛座耶?
又三周得记,皆是未来成佛。
何故龙女现身成佛,而无成佛劫国名号,何耶?
答:龙女是圆顿教中成道,法身顿显,一成一切成,一身一切身,一土一切土。
报智顿明,乃于莲华藏界,身土不相妨,色心为挂碍。
虽坐宝莲华,体即虚空性。
乃不思议圆融解脱大用也。
若然者,何别之有哉!
其三周得记,未来成佛者,皆是钝根声闻,未曾修菩萨行,是故再历尘劫修治。
龙女乃是乘急戒缓之人,是故一超直入也。
其如不言劫国名号者,当以通别二记伸之。
通则不言,别则有之也。
九问:身子今昔同异疑。
华严会上有舍利弗,此与法华身子何异云何?
且华严身子从外道家来,闻阿鞞说偈證初果,次到佛所證四果,则非法华身子
若然者,岂释迦一化有二身子耶
答:《华严》谈别圆,不说藏通。
二乘在座,如聋若哑。
既不入二乘人手,不能革凡成圣。
但全生如乳,遂游化鹿苑,施设渐权,于兹获益。
革外道之邪计,證无漏之涅槃。
次《方等》弹偏中,《般若》洮汰,来至《法华》,大显一实。
此是法华之声闻也。
是则不二而二,身子今昔不同。
二而不二,只是一身,元无两人也。
十问:不还果生五净居疑。
小乘所说不还果遍彼上流圣位,于无云福生广果天中,生五净居天者。
且不还果身不作受生业,何故下三天,能生五净居天耶?
若言凡夫时作业者,入正性离生之日,但舍凡夫异熟业。
何有凡夫业生五净居业耶?
答:小乘入见道位断见惑即障理惑也。
初證人空,得无我相,乃不发业,离四恶趣异熟生障也。
其第二果欲界五趣杂居,九品界系润生惑,即于人天七反受生。
其不来果色无色界系八九七十二品润生惑,在二界定业受生。
既有惑润受生,何疑其生五净居耶?
唯至四果永断界系,方不受生矣。
往生净土决疑门 北宋 · 释遵式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乐邦文类》卷四
决疑者,疑为信障。
世间小善,尚不能成,况菩提大道乎!
古今诸师归心净域者,或制疏解经,或宗经造论,或随情释难,或伽陀赞扬。
虽殊途同归,而各陈所见,动盈编帙,寻究良难。
今统彼百家,以三疑收尽:一疑师,二疑法,三疑自。
一疑师者,师有二种。
一邪外等师,倒惑化人,非所承也。
二正法之师,复有凡圣因果。
凡及因位,容有未了,犹清辩谓今弥勒未是遍知,俟龙华道后方复问津,即其事也。
今显示西方令回向者,唯果佛圣师、释迦如来,及十方诸佛。
出广长舌,说诚实言,赞劝往生,更何所惑!
二疑法者,佛法有二。
一者小乘不了义法,二者大乘了义法,大乘中复有了不了义。
今谈净土,唯是大乘了义中了义之法也。
且小乘经部,括尽贝书,曾无一字赞劝往生他方净土,故《天亲论》云「女人及根缺,二乘种不生」,此即明据也。
问:《小弥陀经》等,皆说彼国有声闻弟子,及《鼓音王经》云,佛母名殊胜妙颜,亦应复有女人。
答:佛母且指初降生时。
成正觉已,国土随净,必无女人。
其母或转成男子,如此方龙女;
或复命终,如悉达母。
有人注论,引此经文而云彼土亦有女人者,非也。
声闻如《观疏》及《十疑论》和会。
今明大乘,复有三种。
一者三乘通教,此则门虽通大,类神二乘。
又当教菩萨虽复化他,净佛国土化毕,还同二乘归于永灭。
净土深理,非彼所知,非了义也。
二者大乘别教,此明大乘独菩萨法,虽谈实理,道后方證,因果不融。
净土则理外修成,万法乃不由心具。
虽尘劫修道,广游佛刹,指彼净土因果,但是体外方便,斯亦未了。
三者佛乘圆教,此教诠旨圆融,因果顿足。
佛法之妙,过此以往,不知所裁也。
曰:「十方谛求,更无馀乘,唯一佛乘」。
斯之谓与?
是则大乘中大乘,了义中了义。
十方净秽卷怀,同在于刹那;
一念色心罗列,遍收于法界。
并天真本具,非缘起新成。
一念既然,一尘亦尔。
故能一一尘中一切刹,一一心中一切心,一一心尘复互周,重重无尽无障碍,一时顿现非隐显,一切圆成无胜劣。
若神珠之顿含众宝,犹帝网之交映千光。
我心既然,生佛体等,如此则方了。
回神亿刹,实生乎自己心中;
孕质九莲,岂逃乎刹那际内!
茍或事理攸隔,净秽相妨,安令五逆凡夫,十念便登于宝土,二乘贤辈,回心即达于金池也哉!
信此圆谈,则事无不达;
昧斯至理,则触类皆迷。
故《华严》云:「心如工画师,造种种五阴。
一切世间中,无不从心造。
如心佛亦尔,如佛众生然。
心佛及众生,是三无差别」。
又《起信论》云:「所言法者,谓众生心,是心即摄一切世间出世间法,依于此心,显示摩诃衍义」。
《十六观》云:「诸佛如来是法界身,入一切众生心想中。
乃至是心作佛,是心是佛」。
又《般舟三昧》云:「佛是我心,是我心见佛,是我心作佛等」。
谈斯旨者,大乘卷中粲然可举。
至若《法华》妙部,如来亲记往生;
《华严》顿谈,普贤躬陈回向。
是知弥陀因地,观此理而大誓普收;
释迦果成,称此理而广舌深赞。
十方三世,莫不咸然。
问:如上所明,妙理圆极,为世人尽须观行,然始生耶?
答:此不然也。
今但直决疑情,令知净土百宝庄严、九品因果,并在众生介尔心中。
理性具足,方得今日往生事用,随愿自然。
是则旁罗十方,不离当念,往来法界,正协唯心。
免信常流,执此非彼。
其行愿之相,正在次门,非此所问。
九品生相,各有行类,上辈三品须解须行,故文云「汝行大乘解第一义」,即其人矣。
若今之学者,见贤思齐。
企金座而高升,唯妙观而是托。
若其中下之流,六品生因,只是精持禁戒,行世仁慈。
乃至下下品生,本是恶逆,十念情诚,便生彼国。
但能知有净土,尽可回心。
茍不然者,宁容九品之差降也?
三疑自者,问曰:我是博地凡夫,世缘缠盖,云何此身生诸佛净土,入贤圣海,同正定聚耶?
释曰:若了如上法性虚通,及信弥陀本愿摄受,但勤功福,宁俟问津!
况十念者得生,唯除五逆及谤正法。
又定心十念,逆谤亦生。
今幸无此恶,而正愿至求,夫何惑矣!
六祖大师法宝坛经略 唐 · 僧法海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十五
大师名惠能。父卢氏。
讳行瑫。母李氏。
诞师于唐贞观十二年戊戌二月八日子时。时亮光腾空。
异香满室。黎明
有二异僧造谒。谓师之父曰。
夜来生儿。专为安名。
可上惠下能也。父曰。
何名惠能。僧曰。
惠者以法惠施众生。作佛事。
言毕而出。不知所之。
师不饮乳。夜遇神人。
灌以甘露。既长。
年二十有四。闻经悟道。
黄梅求印可。五祖器之。
付衣令嗣祖位。时龙翔元年辛酉岁也。
南归隐遁一十六年。至仪凤元年丙子正月八日
印宗法师。宗悟契师旨。
是月十五日。普会四众。
为师薙发。二月八日
集诸名德。授具足戒。
西京智光律师为授戒师。苏州慧静律师为羯磨。
荆州通应律师教授。中天耆多罗律师为说戒。
西国蜜多三藏为證戒。其戒坛乃宋朝求那跋陀罗三藏刱建。
立碑曰。后当有肉身菩萨于此收戒。
梁天监元年。智药三藏西竺国航海而来。
将彼土菩提树一株。植此坛畔。
亦预志曰。后一百七十年。
有肉身菩萨于此树下。开滨上乘。
度无量。众真传佛心印之法主也。
师至是祝发受戒。及与四众开示单传之法旨。
一如昔谶(以天监元年壬午岁考至唐仪凤元年丙子是得一百七十有五年)次年春
师辞众归宝林。印宗缁白送者千馀人。
直至曹溪。时荆州通应律师与学者数百人。
依师而往。至曹溪宝林。
睹堂宇湫隘。不足容众。
欲广之。遂谒里人陈亚仙曰。
老僧欲就檀越求坐具地得不。仙曰。
和尚坐具几许阔。祖出坐具示之。
亚仙唯然。祖以坐具一展。
尽罩曹溪四境。四天王现身。
坐镇四方。今寺境有天王岭。
因兹而名。仙曰。
和尚法力广大。但吾高祖坟墓并在此地。
他日造墓。幸望存留。
馀愿尽舍。永为宝坊。
然此地乃生龙白象来脉。只可平天。
不可平地。寺后营建。
一依其言。师游坟内山水胜处辄憩。
近遂成兰若一十三所。今曰花果院。
隶藉寺门。兹宝林道场。
亦先是西国智药三藏南海经曹溪口。掬水而饮香美异之。
谓其徒曰。此水与西天之水无别。
溪源上必有胜地。堪为兰若。
随流至源上。四顾山水回环。
峰峦奇秀。叹曰。
宛如西天宝林山也。乃谓曹溪村居民曰。
可于此山建一梵刹。一百七十年后。
当有无上法宝。于此滨化。
道者如林。宜号宝林。
韶州侯敬中以其言具表闻奏。上可其请。
赐宝林为额。遂成梵官。
落成于梁天监三年。寺殿前有潭一所。
龙常出没其间。触挠林木。
一日。现形甚巨。
波浪汹涌。云雾阴翳。
徒罪皆惧。师叱之曰。
尔只能现大身。不能现小身。
若为神龙。当变化。
以小现大。以大现小也。
其龙忽没。俄顷复现小身。
跃出潭面。师展钵试之曰。
尔且不敢入老僧钵盂里。龙乃游扬至前。
师以钵舀之。龙不能动。
师持钵堂上。与龙说法。
龙遂蜕骨而去。其骨长可七寸。
首尾角足皆具。留传寺门。
师后以土石堙其潭。今殿前左侧有铁塔处是也(龙骨至已卯寺罹兵火因失未知所之)
宝园寺传授毗尼新疏记 中唐 · 韦皋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五十三
真源本于静。习静者式乎烦。
情伪生于动。制动者存乎简。
昔我大圣如来。慈救像末。
肃全仪以轨众。持细行以护机。
俾外缘不竞。内荫皆□寿我法命。
留乎浊劫者。非毗尼之藏欤。
是以大士优波离传教引范。摄身端矩。
面月恒满。意珠常静。
自是龙像继世。光乎梵伦。
虽佛日久沉。而昏衢不昧。
其后三百年中。五部分流。
各从师说。犹江河竞注。
终合于沧溟。耳目殊用。
同归乎一体。及乎像法论正。
馀波东流。始以华文。
传译梵字。其赜微探奥。
合异归同。使元关洞开。
幽键莫闭。安得不枝罗三藏
派引偫流。繁简之旨。
与时而用宜矣。自饮光沦化。
六和紊绪。卑摩已失于词费。
惠远未适于深微。而太原素公
独得真奥。旁求證据。
辩惑稽疑。始立四分宗纪。
犹惧元源未畅。妙理或遗。
引而伸之。作开四分宗拾遗
抄轴盈廿。言成百万。
足使迷云开而圣旨明。邪网坏而偫心定。
然而学者尚以神分于广用。目倦于勤求。
道将得而心疲。理未究而意殆。
广文所以存义。文繁而义亡。
简言可以趣寂。言约而真契。
大历中。故相国元公以大臣秉教。
授属宏持。虑水杂甘露。
味亡纯正。爰命荐福寺大德如净
以为素公之疏传矣。五师之旨明矣。
意已得而象可忘。鱼其得而筌奚设。
将删彼證谕。独留精真。
使理契惟一。行归无二。
法筵清众。匪劳而著功。
其文弥冥。其道弥广。
不亦善欤。大德乃归心契冥。
精启圣意。故繁而必削。
简不遗真。可以趣元踪。
足以端觉行。元公由是上闻。
俾施行乎天下。坤隅三府。
各置律坛。斯蓝也。
炳异徵奇。著于前昔。
复建坛宇。俟兹宏扬。
属精义初传。编录犹少。
将使函文请益。披文究精。
镇守方隅。军务之暇。
躬览圣教。允思宏益。
夫博以冥要。世儒犹病。
简以邻道。真乘所先。
故曰苾刍清净。令法久住。
胡可以繁文而挠其静正。则荐福新疏。
精而易行信矣。昔尝莅职屯田。
佐元公于淮右。睹公达西方至教尚矣。
而代迁人谢。遗志在兹。
洎余宏传。同赞圣意。
遂以俸钱缮写新疏四十本。兼写法华疏三十本。
命宝园律大德光翌总而行之。爰集缁徒志行纯深表仪端素二十一人。
随给其疏。以成其志。
庶止作双就。纯而不杂。
彼翌上人者。往亲学于荐福。
性聪行贞。仪度可则。
又于庄严寺贞操大德院听授法华。同契三昧。
俾兹讲授。以发幽蒙。
其有后学履操精全。可传其道者
并刊名贞石。以示宗归。
为宝园灵坛传授毗尼新疏记。贞元十八年十一月一日建。
偈颂二百零五首 其一百九十一 北宋 · 释正觉
 押齐韵
玉女依稀夜动机,锦丝历历吐梭脐。
水天湛碧全功堕,雪月寒清一色迷(举仰山梦往弥勒所居,第二座尊者白云:今日当第二座说法。山起白槌云:摩诃衍法离四句绝百非,谨白。仰山举似沩山,山云:子已登圣位。)
踰水岾记行(在金刚山) 明 · 蔡寿
 出处:懒斋集卷之二
登山须到顶,晴晓入幽谷。
竹杖在吾手,芒鞋着吾足。
攀缘碧萝月,去去穷䂽崅。
上竦有乔,蔓生多侧柏。
异卉不知名,奇花间红白。
行行渐幽密,如入褒斜穴。
下视杳无地,上不见日月。
残雪在崖隙,阴风吹猎猎。
昨者在山下,酷暑方着骨。
今朝入山中,爽气寒凛冽。
高卑自不同,寒暑亦不一。
始知天壤间,造物多戏剧。
蟪蛄疑春秋,朝菌昧晦朔。
予生尘壤间,何异此物惑。
愯然心胆丧,久立长太息。
更上最高峰,廓然天门豁。
左右尽奇岩,亭亭削玉立。
北望毗卢峰,万丈横翠色。
洞壑郁窈窕,面面争奇特。
循溪下深谷,细路如阶级。
两涯无寸土,晴川走白石。
行到妙吉祥,困极留数刻。
叉手揖瞿昙,取泉饮一勺。
招提谁所建,黄金涂四壁。
高僧数十辈,绕榻走不歇。
云是着功夫,天堂庶可入。
此言何恍惚,只可惊愚俗。
观音信奇石,佛地亦名刹。
试投摩诃衍,挥汗坐林樾。
阶边有莎草,软翠可爱惜。
僧言指空师,于此拜菩萨。
至今鬼护持,不啻双树木。
狮子苦吼哮,妙峰嚣尘绝。
行径或有无,石上人踪灭。
或登万丈崖,或临千尺窟。
赖有铁锁垂,缘之下幽黑。
惴惴临不测,性命寄毛发。
来登普德窟,奇险尤可愕。
谁立两铜柱,缘崖构禅室。
铁索相缠绕,俯临无底壑。
金碧耀栋梁,沙佛坐岩隙。
举世尽趋仰,千古著灵迹。
复下灵通口,两山如束峡。
飞流出其下,乱落如飞雪。
黄昏到表训,古寺半颓落。
自从岾来,距此里五十。
所见虽已富,气力亦已乏。
禅窗少支颐,遥忆所经历。
金刚千万峰,一一在胸臆。
聊将记所见,他日为耳目。
月华寺(并纪) 明 · 李之世
 押词韵第三部
按《曹溪志》:梁天监初西域智药三藏禅师航海而来,登五羊法性寺,以所携菩提树一株植于宋求那跋陀三藏所建戒坛侧,谶曰:吾后一百六十年当有肉身菩萨于此树下,开演大乘,度人无量。及至,闻溪水香,掬而饮之,谓其徒曰:此水与西天无异,源上必有胜地。乃溯流入曹溪,四顾山水,叹曰:宛如西天宝林也。因谓居民可建梵刹,百六十年后当有无上法宝于此演化。时韶州敬中表建寺宇,额曰宝林,即今之南华寺基也。盖自大鉴祖师授法黄梅,驻锡曹溪宗教大振。然揆天监至龙朔,适符所谶,则智药禅师实为开山法祖,顾可忘其所自乎?师肉身在濛(水衷)之月华寺,其来旧矣,曾经火灾,莲座煨烬,金骨岿然,至万历间始重新之。予舟次濛(水衷),访药禅师遗迹。瞻礼之馀,篝灯展视,见其跏趺端坐,须眉面目,俨然如生,两胫作铁石色,以手扪摩,胸坎似箨,砉然有声,亦可异也。询之主僧及居人,俱不能详师履历之由与本寺兴废之故,即志所云备载周公刻石者,今亦刊落。因借笔题诗,并述其大略以告之。余既出寺门,徘徊瞻眺,尚不忍去。忽于林下逢一老僧诃余曰:前山有虎,可早回舟。余始惊悟,行数武,复却顾,僧亦不见矣。时己未二月初四日也。
跋陀坛边悬表志,留下菩提真种子。
百七十年似弹指,袈裟罩却坟前垒。
谁将一滴遍河沙,二叶依然结五蕊。
至今人饮曹溪沚,尽是吾师功德水
石龛閟骨一千祀,劫火烧空永不燬。
有口无言坐堆堆,落叶归恨水见底。
瓦澄如漆绛罗委,行人瞻拜泪瀰瀰。
雪谤书 北宋 · 释仁岳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
十月二十七日,门人仁岳谨东向百拜,奉书于四明本讲法智大师函丈:今年春三月,于武林天竺寺脩《十谏书》,命仆夫驰达座右,请改新《妙宗钞》误说三身之文也。
寻遭母忧,牵复乡曲。
行李既旷,执讯斯阙。
钦伫慈旨,若渴人之望浆矣。
秋九月再至钱唐,正值大师遣介送《解谤书》遍布诸处天台学校。
尝得法因阇梨示及一本,于是馨炉启纸,摄虑伏读。
乃谓《十谏》之义,成乎二谤之愆。
于戏!
《汉书》云「忠谏谓之诽谤」,昔闻其言,今见其事矣。
窃以法性之宗,肇承于龙树;
山门之教,广演于荆溪
既孙谋而是贻,故旧章而可率。
再详《解谤》,似戾祖宗。
虽烦诋斥之辞,难徇泣从之义。
然念夫论佛法,何局人情。
否臧止在于一时,利病动延于百世。
矧复《僧传》所载义解之流,虽师资以相承,亦诤论而无爽。
故什公反启于磬达,僧旻勍敌于次师,盖顺理之有归,岂抑心之为罪。
仁岳性虽不敏,事致反常,退席遐方,已类糟糠之辈;
封函丈室,更陈药石之言。
所示《解谤》,抑前《十谏》有增、减二谤,谓以《观经》顿观所显之相为生身,《法华》开权第一之身为劣应,此减谤也。
以《华严》兼别之质,尊胜纯圆;
以二酥对带之容,特超绝妙,此增谤也。
今恐大师错用权实二法,定判胜劣二身,是则别教无尊特之名,圆教无生身之相,一家教观,无此准绳。
且《法华》开权,劣应宛尔,何减谤之有乎?
《华严》兼别,胜报巍然,何增谤之有乎?
今致书以雪之,请用诸祖格义而为證明,则雪谤之辞有所达矣。
恭惟悯恤,无倦披详(《解书》甚广,大率不出五义:一谓《法华》开权显实,即劣应为尊特;二谓弥陀八万相好,是他受用报身;三谓圆教外凡,依业识见佛;四谓安养生身,是丈六像;五谓法身有相。以此五义,翻前《十谏》,成乎二谤。今略取五义书之于前,次广据诸文雪之于后。)
《解谤》引《妙经玄义》云:「今经体者,体化他权实,即自行权实。
如垢衣内身、实璎珞长者,此乃决了声闻法,是诸经之王。
开粗即妙,妙外无粗,是故得云璎珞长者」。
《净名疏》云:「若说《法华》,但现尊胜」。
又云:「集国王大臣,定父子天性,即是《法华》现尊特身,为诸声闻授记时也(下文云《法华文句》、《摩诃止观》以三十二相皆称相海,相既称海,即是尊特。又云《金光明》及《萨遮经》所说佛相并不现大,皆是尊特。)」。
雪云:夫以三身明权实开显者,须辨权实之法,方了开显之相。
且尊特之与劣应,乃一家所立十权实中体用之权也。
体谓实相,理体无有分别;
用谓诸法,事用差降不同。
今法身并自受用报即体也,尊特及生身即用也。
然此权用,不越十界十如之法。
若《华严》璎珞,即佛界之报也。
若《法华》弊衣,即人界之报也(《大论》云「转轮圣王亦有三十二相」,故知此身但是示同人中贵极之相耳。)
《法华》已前,藏通三乘,皆谓弊衣之身,由见思惑业所生。
若破见思,终归灰灭,此即施于化他权也。
来至《法华》,三乘之人皆知此身从法身理体起。
生身事用,虽有唱灭,而化化无穷,此即开化他之权,即为自行权也。
若就开权显实为论者,权即实,故生即法报,相相泯亡。
实即权,故法报即生,弊服宛尔。
非谓开化他权为自行权后即劣为胜,亦非开权显实之后即劣为胜。
良以权用是差别之事,而胜而劣;
实体是无差之理,非胜非劣。
故《十谏书》云生身即法,不即尊特,其有旨哉。
然则三千妙假,如天珠网,互相映入,亦是相即之义。
但以参而不杂,终自炳然,不可谓诸法互具,便乃呼东为西,召南为北。
若《妙经玄义》云:「垢衣内身,实是璎珞长者」。
此开灵山垢衣内身,实是寂场璎珞内身。
如《妙经文句》云「衣璎有异,人祇是一」,非谓《法华》开权之后不著弊衣。
若如《解谤》所会,才言开权,便须脱弊,是则《法华》绝灭老比丘相,世间常相如何解耶?
又《净名疏》云「若说《法华》,但现尊胜」者,此示《法华》有现胜之相也,非指老相便为胜身。
文云「但现」者,以疏中一往明《华严》已来,现胜身说大法,现劣身说小法,相对而辨。
《法华》既是但说无上道,故云「但现尊胜」,非谓灵山全不现劣,但开权之后,无执劣之情耳。
故彼疏下文料简《法华》亦有劣身而说胜法,如观世音以种种形游诸国土,说大乘法,况如来等。
又《妙乐》中明示《法华》佛及弟子身俱是劣,莫不荆溪有减谤之愆耶?
故知胜劣须约身相而分,不从教部而判。
又若谓《法华》无现胜之文,以验智者但指释迦入塔之身便为尊特者,此必不可,以南岳师正破古人指塔内身为尊特也。
今谓《法华·序品》佛放眉间白毫相光,即现胜之相也。
而云照东方万八千土者,且约诸土五时施化同者言之,其实十方靡不周遍。
又《妙音品》放大人相,肉髻光明,岂非现胜耶?
又《信解品》譬喻之意,以长者至宅内,集国王大臣,定父子之时,必复威德之容,岂仍尘坌之状,智者指此为现尊特也。
况复《净名疏》云:「凡四度现尊贵者(《华严》、《方等》、《般若》、《法华》。),璎珞严身皆譬释迦胜应尊特之身,光明色像无量无边,悉表欲说实相法身」。
疏文。
请观「表」之一字,足以自鉴。
若《法华》即劣是胜,不现尊贵,将何以表说实相法身耶?
文旨烂然,于何不见。
又云《法华文句》及《摩诃止观》以三十二相皆称相海,相既称海,便是尊特,是义不然。
斯乃指释迦应身即法,法体周遍,喻之以海。
自有尊特报身及弥陀应身,皆是法体,称相海。
海虽一等,相有三品。
应知尊特相海非但法体周遍,相用亦遍。
盖由此身本是实报土中法性之身,身既称性,性无分齐,身亦复然。
若弥陀相海及释迦相海,并是同居土中应空之身。
土既隔别不融,身亦分齐有量。
身虽有量,圆人体之,无非即性,皆可喻海。
若以《金錍》二遍收之,尊特相海宽广遍也,生身相海即狭遍也。
以二遍,故俱得称海;
以宽狭,故优降天殊。
又谓《金光明》及《萨遮经》所说佛身并不现大,皆是尊特者,不亦隐乎。
《金光明》云:「身放大光,普照十方无量国土」。
又云「佛光巍巍,明燄炽盛,悉能隐蔽无量日月」。
岂不现大耶?
若云此是光明无量,不言色像无量者,且卢舍那此翻光明遍照,今正说光明遍照,故知即是尊特之相也。
况智者显示大相小相,巍巍堂堂,不同常身、常、常相,即尊特佛。
何得反用三常之相,为高累重明之貌乎?
又《萨遮经》中广说如来现大胜妙希有之相,譬如须弥,出大海水。
又尼乾子,为严炽王。
以三十二相功德比校大人相功德,百千万亿增倍不同,何曾劣应便是尊特?
仁岳常以昧识,再研诸文,尊特之相,不出二种。
一者法性身佛,华藏尘相。
此相元是实报土身,若赴机缘,亦应下之二土。
二者生身,现起尊特之相。
即于三十二相之上随现一相,无有分齐。
如应持不穷其顶(《密迹经》云:「应持欲量佛身,即自变形,高三百三十万里。复见佛身高五百四十三万兆垓二亿里,乃至上方百亿河沙世界,永不得见释尊之顶。」),目连不穷其声(《大论》云:「佛念目连,欲试清净音场,吾今欲现。时目连承佛力去,至西方界分九十九河沙佛土明王佛所,彼佛告云:仁者不宜试佛声远近。假使过于河沙劫行,亦不能知。」)
《法华》中释迦放光,皆此相也。
此相唯在同居土现,不通上之二土。
以方便实报,无有异质,若生其土,必见华藏尘相。
但方便土人,见有障碍,实报土人,见无障碍,虽有二种,莫不皆是显现,无分齐相。
实无不现,称曰尊特。
请大师取圣言以證之,去人情以思之。
傥有旨归,愿无轻毁。
《解谤》云:汝立生身被藏通之机,尊特身被别圆之机,此际宁知真中感应?
若知圆机禀于圆教,是中道感应,何故谤今《观经》所显之佛定是生身?
下/(文明八万相好,是他受用报身。)雪云:《三身寿量解》中立生身正为藏通之机者,盖取长者著弊,诱引穷子之义也。
尊特正为别圆之机者,乃取璎珞长者对臣佐吏民之义也。
此且一往,分对四教,非执大乘不睹生身,小乘不见尊特故。
著正为之言,非无所以。
若据《解谤》之意,但是中道感应,则无生身之名,皆受尊特之称。
《净名疏》云「劣身说胜法」,如何消会耶?
况复《寿量解》中显云「今据弥陀生身,判为有量。
其实大机所解,其寿无量」,岂非中道感应耶?
须知圆教能应之佛,自有生身,所被之机,亦有生身。
佛生身者,如《法华》中诸菩萨等问讯释迦少病少恼,岂非生身耶?
故《大论》释宝积如来问讯释迦「少病少恼」,云:「佛人中受生,同人法寒热,生死与人等,故应如人法问讯也」。
所被之机有生身者,如《妙经玄义》云「迹门开权显实,生身菩萨得五妙益」。
又如《金光明》中十地菩萨有虎狼等怖,岂非生身耶?
所立《观经》佛身为生身者,盖是妙观所托之境,非谓观成,独显生身。
况《十谏书》中明说圆人托彼生身,修于三观,显于三身,空即报也,假即应也,中即法也。
又云假观之中有二不同,或有且见八万相好,或复更见藏尘相好。
此等明文,岂是谤今《观经》所显之佛定是生身耶?
加诬太甚,抚臆难甘。
今问大师:既立《观经》杂观中池上丈六之像,为彼土生身,若圆人修此观时,还是观生身否?
若是若非,二俱有妨。
若谓圆人观乎生身即是尊特者,此盖未穷生身入灭,尊特不入灭之相也。
何哉?
生身乃是应同居世间分段色质,入灭之际,则有舍利起塔之事。
尊特既是界外法性身佛所有身相,犹如影像,机生即生,机灭即灭,则无舍利起塔之事。
若言生身即是尊特,必须以粗身为细质,以短寿为长龄,固不应有舍利等事。
双林焚燎,无圆人耶?
当知生身四教俱有,但随大小,机见不同。
小谓入灭,身伦太虚;
大谓入灭,应遍尘刹。
又若谓弥陀生身止可丈六八尺,岂有生身高六十万亿那由他由旬者,斯盖睹醯鸡而不信海鹏,见萤火而斥无龙烛。
今试以十义伸之,庶免净土生身屈同丈六。
一者约相好伸之。
以智者定指八万相好虽在弥陀,若尊特相好佛佛皆有,何独弥陀!
故知此是同居胜应生身之相。
若言彼土别有生身三十二相,此八万相是现起者,此土释迦何不现之?
二者约光明伸之。
《无量寿经》云:「彼佛光明,最尊第一;
诸佛光明,所不能及。
或照百佛世界,乃至十方河沙佛刹,或有佛光照于七尺,或一由旬,乃至照一佛刹。
是故无量寿佛,号无量光」。
经文岂非以生身光明而为比校?
岂可尊特而有优劣耶?
此与《观经》中说光明遍照十方世界相去几何?
若谓生身丈六八尺,祇合常光一寻而已,不应号无量光佛也。
三者约寿量伸之。
释迦丈六身者,盖出秽土减劫、人寿百岁之时。
是故身量斯短。
若弥勒佛时,人寿八万岁,故佛身千尺。
是知寿量若长,身量必大。
况极乐世界日月甚长,如《华严》中说娑婆一劫,止为极乐世界一日一夜。
如是劫寿,人天莫数,岂可身长丈尺而已。
四者约位次伸之。
《大论》明尊特身佛非地前所见,又《唯识论》明他受用报佛居纯净土,为十地菩萨说法;
化身佛居净秽土,为未登地菩萨说法。
智者判上辈往生是道种性位,生彼即见众相具足。
既于地前具足而见,验知正是净土化身。
五者约华座伸之。
《观经》说彼佛华座,座上宝幢如百千万亿须弥山。
结云此华座是本法藏比丘愿力所成。
法藏本愿,正取同居净土庄严之相,故《大论》云阿弥陀佛先世时作法藏比丘,佛导至十方清净国土,令选择净妙之国,以目庄严。
当知华座祇是同居依报之相,座既高广,身岂卑小耶?
六者约菩萨伸之。
睹经说观音势至身长八十万亿那由他由旬,今问此身为生身耶,为尊特耶?
若生身者,菩萨既是生身,弥陀岂是尊特?
若尊特者,且《解谤》中定尊特身须是上三品人方得见之,中三品人止见池上丈六之像。
若如是,则何故经说下三品人莲华敷时,见观世音及大势至耶?
岂可中品见劣,下品见胜耶?
又莫是下品所见亦是丈六观音、八尺势至耶?
应知九品所谈见佛菩萨,皆是前文三圣观相所立。
中品见丈六像者,文无所凭,焉敢信受。
七者约诸佛净土身伸之。
《大论》明佛记诸比丘当生阿閦世界,大众咸欲见诸世界清净庄严,故佛于十方面各现千佛世界。
尔时四众见诸佛身大于须弥山等。
岂非诸佛净土生身俱大?
况弥陀净土,十方诸佛,出广长舌殷勤称赞,何故屈彼生身令小?
八者约《观经疏》伸之。
疏释无量寿题云「阿弥陀佛是有量之无量」,岂不直指经中山毫海目之身耶?
岂可自指池上丈六像耶?
况复若依《解谤》,所见池上之身,亦是无量之无量,以谓圆人所观皆是尊特故。
若其然者,有量之无量自指《小弥陀经》及《鼓音王经》,须取彼,足成三身。
智者之意断不如是。
九者约《十疑论》伸之。
彼论正说得生同居净土之相,以破禅人不生之疑。
但言弥陀有八万相好,曾无丈六八尺之文。
论云缘弥陀佛若法身,若报身等(报兼自他,故著「等」字。),金色光明,八万四千相好,八万四千光明,常照法界,摄取念佛众生。
《解谤》中将金色光明等便为报身,良恐未可。
若尔,则智者但教行人缘法报二身,不缘同居应化之相。
三身残缺,圆观如何?
十者约《辅行》伸之。
彼云《观》亦通佛收,盖以此土通教佛身有时亦现高大之相。
故《大论》引《密迹》云:「一切人天见佛色量,或十里乃至百亿里」。
《辅行》定为通佛身也。
所以然者,由别圆佛身现无分齐,不可以里数量之,以得法性明镜身故。
性无边,故身亦无边。
若通教佛身,但是作意神通化用,虽现高大,终有分齐。
弥陀色身既有那由他数,故《辅行》云《观》亦通佛收。
斯乃用此土通佛格彼土生身,非谓《观》属于通教。
但此土既秽,乘机则现;
彼土既净,常身乃尔。
如上十义,證据昭然,固非抑理顺情,据曲翳直。
愿以净土为意,谛而思之,则知谤佛不在《谏书》矣。
原夫山门学者自昔已来多谓弥陀八万相好报身者,其有由也。
慈恩基法师作如是说,故彼云弥陀眼如四大海,毫若五须弥,即《法华》常在灵山及馀住处他受用身也。
又谓此身是初地菩萨所见,非地前凡夫能见。
又以安养净土而为报土,于是广说报土难往,兜率易生。
此与天台所谈身土大义相及。
今家旧学,多杂他宗,人到于今,披拣未精,金沙尚混。
仁岳祥符末年睹钱唐圆法师《刊正记》文,亦指山毫海目于地住所见之相,且与一家所说报相不同。
稽疑在怀,若多歧之亡羊矣。
旋历数载,博考诸文,因见龙树云「生身佛寿则有量,法身佛寿则无量(《大论》云法性身佛,光明无边,色像无边。尊特之身犹如虚空,为法性身菩萨说法耳。)」。
又智者云「释迦化缘短,故生身是有量;
弥陀化道长,故生身是无量」。
验知《刊正》误以生身无量,为法身无量也。
大师既同圆师所解,故入室而谏之,以至犯颜,终成退席。
嗟乎!
诸祖之微言未绝,三身之大义何乖。
虽泣血以无从,亦抽毫而有在。
大师不信,四方岂无青眼之人乎!
《解谤》云:若中道感应名尊特者,名多在佛。
若九界差别之形,未必显立尊特之号。
虽不立名,非无其义。
如《华严》明十身舍那,其业报身岂不收于猿猴鹿马。
此乃《起信》随所示现,即无分齐相(下文据《起信》云深信真如法,故少分而见,知彼色相离于分齐。意谓此是圆人顿伏五住,即依业识,得见尊特。不许别圆地住已前依事识见佛。)
雪云:《妙乐记》明《华严》十身有通有别,彼通云身,故云十身舍那也。
别释如来,故不应云业报佛国土佛等。
今谓卢舍那,一翻「净满」,此则通取妙觉所證十种之身,皆悉清净,无馀染著,是故经云「十身舍那」也。
又卢舍那,一翻「光明遍照」,此则唯取光明无边,色像无边之身,名为舍那。
是故《记》云「别释如来」也。
今论尊特者,正取光明色像无边之身,何得以通而滥于别?
若以猿猴鹿马皆称尊特者,《记》主何故不得云「业报佛」耶?
莫是荆溪不解即义耶?
又将《起信》随所示现即无分齐,便为现猿猴鹿马皆无分齐者,深不可也,以论中正示十解菩萨所见报土庄严之相耳。
前明报身,则云「身有无量色,色有无量相,相有无量好」;
次明报土,即云「所住依果亦复无量,种种庄严,随所示现,即无分齐」。
岂不以实报土中胜妙五尘为示现庄严之相乎?
安用猿猴鹿马而为庄严?
又若《起信》云:「深信真如法,故少分而见」。
知彼色相,离于分齐,便谓此是圆人顿伏五住,即依业识得见尊特者,且深信真如,少分而见者,岂非下文信成就菩萨少分见法身之义耶?
此菩萨能现八相,即圆教初发心住也,何得认为圆教外凡之人耶?
贤首疏明判业识见佛,是十解已去菩萨,与下文八相菩萨不殊。
安得固违自立?
故《十谏书》云:「别圆地住已前,依事识见佛。
虽知诸法从真如而生,由业识而现,其如无明未破,犹有随事分别」。
《解谤书》云:「事识乃是见思熏起,故别初住见惑断,故事识甚微」。
以见惑如四十里水,思惑祇是一滴水故。
所以论中从初发意,即依业识见佛身相,离乎分齐。
若其业识,自是无明熏起。
论说分明,何得谤云「无明未破,犹有事识,既违智者,复背马鸣,都是妄语(《解》书)」?
且《起信》云:「粗中之粗,凡夫境界;
粗中之细,及细中之粗,菩萨境界;
细中之细,是佛境界」。
今问粗中之细岂非事识乎?
别圆菩萨断见思后,粗中之细正当其境,故知地住已前犹依事识。
论云:凡夫二乘依事识见应身者,且就粗中之粗,一往言之,非谓菩萨断见思后永无事识。
况复别教初住,粗中之粗,断犹未了,那依业识,便见报身?
抑又圆教外凡,见思全在,大师亦云依业识见报,何超忽之甚耶?
知事识是六粗之总名,业识是三细之别号。
于三细中,业识最细。
若未破无明,此识未当其境。
是故地住已前犹依事识,合见应身。
他住已上,既依业识,合见报身。
故《涅槃》云:「凡夫二乘,见佛寿量犹如冬日;
菩萨所见,犹如春日;
唯佛见佛,寿命无量,犹如夏日」。
智者释云:「凡夫博地翳障朦胧,藏通二乘,虽断四住,不见中道。
若舍分段受法性身,未破无明,彼土所奉,犹是胜应。
当知二乘祇见冬日,若诸菩萨未登地住,所见同前(《法华文句》。)」。
请以此文详彼《起信》事业二识见佛,位次洞然。
可了诸文有,为地前菩萨现报身者,斯乃加被令见,非是亲證能见。
通教受接攸同,须据的文,用消众说。
所言既违智者,复背马鸣,都是妄语者,驷不及也。
《解谤》云:《般舟经》说三十二相,《观经》说丈六像,《大本》浴池广四万八千里,《小本》莲华大如车轮,《鼓音王经》说城十千由旬,此等皆说安养依正,虽净虽胜,但与娑婆分五浊轻重而已。
岂比此专明顿观,所显法身尊特身量相好,迥拔非常?
若以智者教观为规,则此纯圆,《华严》兼别。
纯杂不同,胜劣可见(下文据《华严》有初成正觉之言,定藏尘相好须是分段生灭之身。)
雪云:《般舟》令观三十二相者,正被初机耳。
以凡夫心想羸劣,不能称彼八万相海,观乎佛身。
弥陀既有随机化现之身,于是《般舟》令观此相。
况《观经》明说阿弥陀佛身量无边,非是凡夫心力所及(此对凡夫心力,谓之无边,其实有边。亦如无量,其实有量。)
又云神通如意,于十方国变现自在,或现小身,丈六八尺。
又云若欲志心生西方者,先当观于丈六之像。
经既云像,验非彼土真实色身。
应知九品中说此土行者临命终时,遣化佛化观音化大势至,来迎此人,皆由初心未堪见大。
若生彼国,报法既转,复于莲华之中闻法受益,华开睹相,必是真身。
然下三品人及中品下生止云得见观音势至,洎中品中生及上三品人方云见佛。
是则八万相海,实难利见。
其犹天子之与冢宰冢宰易亲,天子难亲。
当知《观经》有日冰等观,接引初心,复有丈六之像令先观想,是故真佛高位可观。
《般舟经》中别无方便,直令观佛,傥唯胜相,则曷被初心?
故知三十二相即是弥陀变现之身,丈六之像,悉檀被物,其理必然。
又以《大本》浴池乃至《鼓音王》城用验彼佛身量非大者,安用细事而妨大途?
借使生身丈六而已,何假浴池广四万八千里乎?
斯是戏论,诚宜置之。
又《鼓音王经》说弥陀有母,名殊胜妙颜。
又有调达天魔等事。
此与《往生论》云彼国无有女人之名及《十疑论》云彼国无有魔邪之事,如何相反耶?
圆法师定《鼓音王》所说同《大论》云阿弥陀佛亦有不严净国土,如释迦佛国,此见甚善。
《妙宗钞》谓弥陀净土为惯习小机,说苦空无常法,故现于生身。
人所见,随现大小,无非尊特。
今问小机所见为化他权,为自行权?
若化他权者,则有隐实施权之义,何故《净名》记云彼土虽说小法,义亦唯大?
若自行权者,正同人所见,随现大小,无非尊特,何名生身耶?
又《妙宗》云人不以身大相多方为尊特,祇就不空妙观见耳。
今来何故又立顿所显,须是身量相好,迥拔非常耶?
《般舟》岂非顿,何故但显三十二相耶?
又《妙宗》云观生身显藏尘相,此乃通人被别接,全非顿教始终圆观
且《般舟》三十二相及《观》丈六之像,莫不观生身显藏尘相耶?
若尔,则二经所说并是通教。
若谓顿所见即是尊特者,且《解谤》又立圆教五品,顿伏五住,方见尊特,岂可池上之像不被初心,《般舟》之身非关始行耶?
须知顿观生身不疑,生身虽应相不同,顿乃法体无别。
又云若以智者教为规,则《观》纯,《华严》兼别。
纯杂不同,胜劣可见者,是何义欤?
且《华严》兼别,岂可以舍那为劣应乎?
《观》纯,岂可以生身为尊特乎?
应知《华严》别教所见尊特与不殊,但别教谓之修成,圆教谓之性具。
此乃教有权实,非干佛有胜劣。
《观》圆教虽纯一,身岂混同
无谓身胜故法胜,身劣故法劣。
法有兼独之义,身无纯杂之容。
增减之愆,不当斯责。
又以《华严》有初成正觉之言,便谓藏尘相好,须是分段生灭身者,此诚屈彼之甚也。
释迦分段之身,则有八斛舍利,未审藏尘相海有若干斛舍利耶?
《妙乐》云:「胜应之上,虽云生身,义同于法」。
斯指《华严》所说摩耶所生义同《大论》法性身佛,此身本是界外二土之身,虽现八相,而一一相中皆具八相。
是则生非定生,灭非定灭。
若有机感,则说《华严》尽未来际。
《法华》云:「常在灵鹫,即此身焉」。
故智者释「常在灵鹫」,谓实报土也。
及馀诸住处,谓有馀土也。
土既法性,身岂分段乎?
当知诸所谈前佛入灭,次佛补处,皆约分段生身而论。
故《法华》中授诸声闻八相记莂,皆是生身。
身子作佛,三十二相(《大论》中凡有数处说三十二相是生身佛。)灭度之后,舍利流布次坚满补处,非生身耶?
《观音授记》云:「阿弥陀佛寿命无量,百千万亿劫」。
当有终极灭度之后,观音菩萨次当补处,明相出时,于七宝菩提树下,成等正觉,号普光功德山王,国名众宝,阿弥陀佛国十倍。
此等事相,岂约法性身上论补处哉?
《妙宗》本立《观》八万相好便为尊特法性身佛,《解谤》却立《华严》藏尘相好须是分段生灭之身。
作是解者,莫不增《观》而减《华严》乎?
此说定非,举众所疑。
《解谤》云:荆溪释微妙净法身具相三十二,类同《华严》一一相好与虚空等。
又《止观》解此文云:一一相好,皆是实相法界,具足无减。
身不尊崇,那言具足;
相非尊胜,不称无减(又若云生身即法,不即尊特,与而论之,幻有即空,夺而为论,外道断见。)
雪云:《华严》尊特、《法华》生身,虽现相好多少不同,莫不即是实相法界,具足无减,与虚空等。
若得《金錍》二遍之意,终不将少为多,以劣为胜。
前文已辨,今更喻之。
如大小波,湿体不异,同以波为湿体,则大小互融;
同以湿体为波,则大小各别。
二波常异,一体常同。
法身如湿体也,尊特如大波也,生身如小波也。
虽三而一,一不为合;
虽一而三,三不为散。
顺大师之意,祇合但取小波为喻。
如《解谤》云:「即一论三者,祇圆光一寻,三十二相,如来妙力,为三藏机,示有分齐,名为生身。
祇三十二相,如来妙力,为通入别机,示无分齐,名为尊特。
祇三十二相,如来妙力,为圆教机,示一一相,即是本性所具法门,名为法身(《解》书。)」。
今问:既以三十二相不用现大,即一论三者,还可以藏尘相不用现小,即一论三否?
若然者,必须云祇藏尘相,如来妙力,为三藏机,示有分齐,名为生身等。
若不然者,则尊特身但即法身,不即劣应。
如何说实相法界具足无减耶?
又如何就法身上说即一论三耶?
是知祇以三十二相,圆光一寻,不用现相令遍,又不许约性论遍,但云如来妙力,示无分齐者,无乃太妙乎?
《大论》云三十二相,是声闻法中小相,非摩诃衍中大相。
故知大相,须指藏尘。
小相唯有百福所严,大相由三智所显。
又复应知若修三智,非祇显尊特,亦能现劣应。
乃由果成,等彼百界,方能称性,施设万端。
故《止观》明别圆道品是修相法,若證中道,靡所不现。
又云中道明镜,本无诸相,无相而相者,妍丑由彼,多少任缘。
故知如来身密应现,胜劣须分,非谓三身祇是三十二相。
又云生身即法,不即尊特。
与而论之,幻有即空;
夺而为论,外道断见者,意谓法身须是有相。
若有相者即是尊特,若无相者便同小空,及以断见,此盖大师所解三身皆是有相。
如三十二相,本是应身;
不用现大,又是报身;
不须无相,亦是法身。
三身不分,一性何在?
今谓法身定无相(自受用同。),应身定有相(他受用同。),若其相即俱,相俱无相,又若据性德三身而论,斯则法身具应身之性。
良由法具,方有应身,非谓法性已有应相。
如摩尼珠具雨宝之性,性若不具,焉能雨乎?
非谓珠中,已有宝物。
若执此者,无有是处。
《灵味小亮》云:「生死之中,本有真神佛体,万德咸具而为烦恼所覆。
若能断惑,佛体自现」。
章安引古破云:「若言众生身中已有佛果,此则因中有果,食中有粪、童女有儿等」。
当知性德应身,尚无有相,况法身者乎?
经云「微妙净法身真相三十二」者,此叹全性起修,即法之应也。
若一向叹法如《华严经》云「如来非以相为体,但是无相寂灭法」。
若斥法身无相,便同小空者,非其义也。
且小乘偏空,犹如太虚,无现像之分。
大乘实理,犹如明镜,具现像之性。
所以法即应,故全无形而现形;
应即法,故举诸相而无相。
《妙宗》释「佛本无身无寿无量」云:「但无有相随情之三,非无性具微妙身等」。
是故真佛究竟一切净秽法门。
若一向无,何异小乘所證真理?
以此验知,大师实谓法身有相,盖言法身但无随情染碍之相,非无随智清净之相。
今问真佛微妙之身,秽之法,此与应佛为同,为异?
若同,何分真应?
若异,宁有净秽?
况智者显示法身非色质,非心智,强指法性为身,不迁不变为寿,法界虚空为量,安得谓真佛以一切净秽法门为身寿量乎?
遍寻山门诸祖教迹,莫不皆说法身无相。
龙树云:「诸佛法身,非阴入界若干种色」。
南岳云:「法身非染非净,非圣非凡,圆融平等,不可名目」。
智者云:「法身非色像身,非法门身」。
又云:「法身虚寂,岂有形声心识之可见闻知乎」。
章安云:「法身非色非声,非因非果」。
荆溪云:「若唯法身,应无垂世」。
此等诸说,莫是小乘真理乎?
外道断见乎?
故知法身是中道第一义谛,尚无真空之理,宁有净秽之法。
凡曰有相,皆是应身,此依众生变心所见。
变心若尽,应身亦亡。
故诸佛法身,无有彼此色相,迭相见矣。
仁岳顷年听次,常立法身无相,群学以为谬说,反谓不知理具之义。
后还江吴,谒诸讲肆,颇有击其节者。
又近读《高僧传》云:「生法师尝著《法身无色论》笼罩旧说,妙有渊旨。
而守文之徒,多生嫌嫉,与夺之声,纷然竞起」。
生公之论,盖天真也;
今之所议,盖祖述也。
天真由慧性所发,祖述以圣言为凭。
彼慧性而可嫉,此圣言而难夺。
昨《十谏书》未敢委陈,既谓兴谤,故兹分雪云耳。
已上五节,聊举大纲,虽《解书》有四十馀纸,分章为二十段,总摄要义,岂逾前文。
所删者唯诃责之辞,所通者皆教观之道。
虽云不让,诚愧直躬。
伏乞大师俯听狂言,少留精思。
念以仁岳志存为法,行匪沽名。
学不务于速成,义必求于至当。
岂纵凭虚之说,专行讪上之心。
僧嵩谈佛智无常,舌根先烂;
胜意拒贪欲是道,地狱生沦。
在实解而尚然,况欺诬之何若?
缅惟慈恕,洞察肺膺。
傥立理而稍长,冀回心而弥善,略椠《妙宗》之板,永赞仙方之书。
无以憎恶其人,便乃毁弃其法。
若复未谕尊命,恐乱大伦,则愿任彼绛纱,选一翘楚,暂临浙水,广会僧英,议三身之是非,定一场之胜负,群口无党,正理自彰
其或仁岳有堕扇之羞,伏望大师贻封杖之责。
不备。
门人仁岳书。
按:《岳阇黎雪谤书》,续藏经第一编第九五套第四册。
东山温州仙岩览安楞严姚郎中故事安初读楞严经破句悟道后接姚郎中以梅潭水声悟道东山拈云大小郎中可惜埋向仙岩山中遂说偈仍赠仙岩监寺 其二 南宋 · 释慧空
七言绝句 押微韵
休于言下觅玄微,去却人间是与非。
得意不从头上过,摩诃衍出祖师机。